主題大綱
- 一般
- 鹿湖之二: 一封諮詢書 ── 守護香港僅有的清靜地
鹿湖之二: 一封諮詢書 ── 守護香港僅有的清靜地
這個故事從一張照片說起⋯⋯
「當時的氣氛有點冷清,其中有一家沒人的靜室,那扇門壞了敞開了,掉出來的一張照片,上面站著一排出家人很莊嚴的站著,似乎是授戒儀式後的合照。我看了後很感觸,生起了保護鹿湖的念頭。」90年代,大澳環境及發展協會主席何佩嫻在大澳居住並執教鞭,每逢假日,就和區內的保育人士四處遊山,第一次到鹿湖,給她很深的印象﹕「這個地方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自在感,很和諧,這一帶有很多靜室,每所都有獨特之處。」
何佩嫻初遊鹿湖時,於無人的靜室中看見這張照片,相中出家人在進行授戒儀式,莊嚴殊勝,與當下的冷清成強烈反差,她遂生起守護鹿湖的念頭。
何佩嫻﹕「它是香港禪宗的發源地。」
她翻看由筏可和尚指導的《大嶼山誌》,才發現原來鹿湖的歷史大有來頭,「原來該地是香港禪宗的發源地,四、五十年代,很多內地的高僧大德來香港弘法,最興盛的時候,鹿湖有接近百位出家人。」那時何佩嫻便和幾位教師開始了最早期的香港口述歷史計劃,可惜當時很多人都離開了,訪談一直沒法很有系統的進行。直至她和前香港大學地理系高級講師陶長宏博士談起,才再展開了這個歷時兩年的大嶼山口述歷史計劃,並協助架構成多媒體網站,希望保育本土傳統佛教寺院制度。
事隔多年,冷清的寺門又再度恢復生氣,多了新的修行人進來,如大觀禪師接手管理覺修寺,重新修整。另一邊廂,地塘仔的衍禪法師和衍好法師也到鹿湖去守護大覺寺,「大覺寺那時己是一片頹垣敗瓦,到處都漏水,下雨時兩位師父只好睡到廚房裡,再慢慢修好寺院。」
陶長宏博士在樂生蓮社訪談時,師父解釋早年出家人上山修行,為了節省寺院開銷,自備櫃子,生時作為衣櫃,往生時可做為棺木使用,這稱之為不侵損常住。
陶長宏博士﹕「它提供一個很好的禪修地方。」
陶長宏博士一直有到鹿湖禪修的經驗,覺得鹿湖的氛圍很舒服寧靜。2008年,她開始察覺鹿湖有點不太一樣︰「有些師父離開了,寺院沒人管理被人霸佔了。」原來是經營骨灰龕的商人買下了一所寺院,並不斷擴大版圖,「當大眾把佛事和骨灰龕混為一談時,我覺得那是因為他們對正信佛教沒有一個具體的認識,希望透過口述歷史計劃,讓大家了解到鹿湖背後有這麼珍貴的歷史,才會有一種發出內心想要保育這片土地的念頭。因為如果你不認識這個地方,便會覺得這個地方存在與否對你也影響不大。」
因為佩嫻所提出的替鹿湖做口述歷史文化的想法很好,也由於鹿湖師父們的鼓勵,我便向衛奕信勳爵文物信託申請研究經費,並藉助香港大學地理系的豐富人力物力資源,開始了為期兩年的鹿湖口述歷史計畫。並依照該信託的期待將研究成果透過網站和短片的形式與社會大眾分享。這中間有非常多人投注心血,詳情請參閱下列鹿湖網站的鳴謝連結。
當時社會對骨灰龕入侵佛門清靜地的爭議很大,城規會便在三年前發表《鹿湖及羗山發展審批地區草圖編號DPA/I-LWKS/1註釋土地用途表說明書》,凍結當地土地利用的改動,同時透過公眾諮詢集思廣益以便制訂符合當地佛教歷史文化背景的土地利用方式。現在三年剛滿,政府於8月22日公布了鹿湖及羗山分區計劃大綱圖,開放給公眾諮詢時期到10月22日截止,這表示鹿湖土地利用的方式即將成為定局。在此之前,許多關懷鹿湖的團體,已發起並執行各項保育和守護鹿湖的行動,現在諮詢期即將截止,希望大家能一同為鹿湖發聲,守護這個屬於我們的地方。
藍天白雲下,兩位大澳保育人士娓娓道來鹿湖的舒服寧靜,為香港提供一個歇息的空間。
對禪宗而言,生活方式非常重要,「修行就是生活,生活就是修行」,計劃透過訪問當地的修行人,了解到他們和大自然的關係,「修行人的心和大自然是分不開的。他們在樹林裡禪修,也可以蹲著一天抓菜蟲而不使用殺蟲劑以避免傷害到任何生命,他們一生都奉行節約簡樸的生活,對生死有另一種體會。」
中醫師﹕「義診的過程讓我看到信仰的堅強。」
自90年代起,常常到鹿湖為法師們免費看診的中醫團隊提到常常見到法師站在菜田老半天,就為了抓菜蟲,他們從生活的細節裡感覺到法師對生命迥然不同的看法——如當中有位醫師某次發現師父給狼狗咬過、已癒合的傷口,醫師判斷出當時的傷勢應立即到醫院處理,當然法師沒有理會,傷口最後也自然修復了,但由於沒有經過正確的治療,醫師看到師父的時候,師父已有點跛腳。有位醫師深有感悟﹕「如果信仰可以讓人這麼堅強,是很值得學習的。」
研究助理﹕「它是香港少有的寧靜空間。」
本身是基督徒的Eddie,參與口述歷史計劃的研究助理,負責聯絡及資料搜集、設計計劃的訪問範圍及對象。回憶起2009年山上一些居民說鹿湖的環境遭受到破壞,一個寺廟為了發展骨灰生意,佔領其他廟宇。他翻查的資料都呈現了鹿湖的重要性,希望把鹿湖列入佛教文化的保育區。
鹿湖位於大嶼山羗山之上,昂坪之下,為香港禪宗的發源地,四、五十年代佛教氣氛非常興盛,現時這一帶仍有38間寺院,各有獨特之處。
由於要進行計劃中的拍攝及訪問工作,參加了禪坐,體驗供僧等法會,感受很深。他看到出家人對生命的重視,見他們燒柴煮飯,把每枝柴略作敲打,希望把在柴枝裡的昆蟲抖出來,避免傷害到任何生命。除了關心身邊的環境,出家人對人也表現出謙卑的態度,總是默默去做,不作抗爭。
住在大澳經已十個年頭的他,看到日出日落,生命的更替,很實在的呈現在自己眼前,驚歎大自然的不可思議,這讓他反思對物質需求的必然性,反見在香港其他地區,簡單的生活方式絕大部分都消失了,「鹿湖上原有的生活和空間,為香港提供了一個寧靜的場所,正好重新讓我們想想有沒有必要發展得那麼快﹖」
機緣下到訪竹園,一位比丘尼以大悲水款待,她一人打理好整間寺院,一塵不染,寺門外還有耕作的田地,自給自足。 早年交通不便,在鹿湖修行的出家人不方便出外就醫。幾位義診中醫師回想當年上山替出家修行人看病的情形,體會到在山上的修行人堅忍刻苦的生活方式。